女士们,先生们,尊敬的各位来宾!尊敬的自由大学各位参与者!
这是本届政府任期内的最后一次演讲,也是“政府任期结束演讲”。我的计划是,明年我们将在此举行“政府任期开幕演讲”。周期结束意味着某种形式的总结,我不能逃避这个工作。况且,世界正处在一片混乱之中,又有诸多令人关注的时事,因此我有很多话要说,但时间有限,而且我们的主持人非常严格。我建议这样推进:首先来讲必须回应的时事议题,然后再深入探讨。看看我们能讲多少,也看看各位在烈日下能坚持多久。
第一个时事议题:关于明年匈牙利的大选。民主意味着所有选举都是开放的。这既美好又危险。胜利从无保证。谁若追求必胜的保证,那是走错了门路。结果如何,将由选民决定。今天我可以告知各位:根据我们内部的调查,在距大选尚有八个月之际,倘若本周日举行选举,在106个个人选区中,我们将赢得80个。这是压倒性的胜利和绝对多数,但我对此并不满意。也请各位切勿满足于此,因为我们在2022年赢得了87个选区。我们岂能在2026年退步?我们不退!我想提醒各位,每一次匈牙利选举对境外匈牙利同胞而言都意味着最大风险。我们总需在两种命运间抉择。由布鲁塞尔操控的匈牙利反对派在他们来到奥拉迪亚市时宣示其信条,他们只说了,这里是“罗马尼亚的土地”。这是什么意思,有耳朵听得到的人都懂。我们代表的正是其对立面。我们的主张是:国家有国界,民族无疆界。因此,民族的政府永远值得信赖,我们为匈牙利人挺身而出,我们也将为各位而奋斗,我恳请各位为自己的未来挺身而出。
第二个时事议题:前天晚上,确切地说是周三夜里,我与罗马尼亚新任总理进行了会晤。我愿就此简要说两句。他是我的第24任同事。首先,我们匈牙利人的公道之心尚未泯灭,这是我所期望的。其次需补充的是,罗马尼亚政治体制的稳定性与匈牙利不同,它并非源于政府的稳固和总理的持久在位,而在于其总统持久在位。因此,仅凭此数字(指第24位)不能武断地下推断结论。罗马尼亚人自有一套确保其体制稳定的政治能力。我可以告诉各位,我见到的是一位重量级政治家,一位奥拉迪亚人。他与我共享相同的文化背景与思维模式。我见到的是一位罗马尼亚爱国者。他将为罗马尼亚的国家利益而战,对此我们不应存疑。同时他也渴望罗匈两国共同成功,并将为此付诸实际行动。因此,如果罗马尼亚能克服其当前艰难的经济形势,对其评判不是我的职权范围,但我可以说,我见到的是一位有希望应对此挑战的总理,这样两国就有良好合作机会。
第三个时事议题:在国内引发热议的是,我们驱逐了一支宣扬反犹太主义并美化恐怖主义的摇滚乐队。在这里我们要阐明的重点是: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中,匈牙利是自由与和平的岛屿;在我们这里任何人不得因出身或信仰而受伤害,哪怕受到言语攻击也不行。主办方本应有那么一点头脑,不邀请他们,避免使匈牙利陷入此等境地。然而,匈牙利娱乐圈显现出一种现象:有人将他们不喜欢的人称为低等生物,有人在舞台上朝总理头部开枪,还有人邀请反犹、支持恐怖主义的乐队。总之,选举当前,匈牙利的娱乐圈显然有些事情不太对劲。我理解每个人都需要赚钱,但钱不至于重要到如此地步。
第四个时事议题:我借此机会,利用今日的高度关注,宣布启动“数字公民圈”计划。首个数字公民圈业已建立。今日演讲结束我放下麦克风之时,这第一号数字公民圈及其网站便将启动,所有信息都可以在网站上面获取。创建数字公民圈具有选举意义,但其意义远超于此,因为我们作为在匈牙利的右翼、公民、基督教、保守、民族社群,也必须在虚拟空间占据我们的位置。如今,这已经成为了充满敌意的地方,这不是好事。我们需要一股数字公民的力量!各位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过去十五年间,世界已经悄然改变。网络摄像头取代了咖啡馆,论坛替代了朋友聚会,对话移入了聊天窗口。如果一件事情未在网络上传播,便难成气候。此变革席卷整个西方世界,并不是匈牙利的特色。但有一样事物独具匈牙利特点:粗鄙、辱骂、网络喷子与数字暴力。任何主张公民的、非左翼的、非进步主义的、非自由派信念者的人们,会遭攻击、嘲弄,受到人格尊严的侮辱。网络喷子、破坏、分裂及建立在这种行为上的数字社群统治着数字空间。因此,我们必须有所行动,必须顺应时代要求重组社群。我们必须认识到,社群唯有扎根数字土壤才能运转。必须建立一种对抗 “破坏文化” 的文化:在数字空间弘扬建设、国家构建、创造与爱国文化。为了应对蒂萨党(Tisza)的数字侵略,我们先前已创建了 “战士俱乐部” (Harcosok Klubja),这是场重要的斗争,但并非适宜每个人。有的人已厌倦冲突。因此,我们需要一方空间,给予那些不愿直接卷入政治斗争,却愿投身国家建设的人。我们需要一片空间,一个支撑点,我们需要政治与社群庇护,需要众多的数字公民圈。
尊敬的营员们!
从国家主权角度来看,此举亦意义重大。全球主义者、左翼分子、主战派系已在数字空间横行无忌。我们需要来一场 “数字征服与定居” 。我们必须建立免疫系统,必须铸就我们的道德源代码与国家算法。加油,数字公民圈!
第五个时事议题:国内正争论唐纳德·特朗普的胜利为匈牙利人带来什么益处。我想就此发表自己的看法:首先,他的胜利使我们得以暂时避开世界大战。美方停止了对匈牙利的政治歧视,取消了对保克什(Paks)核电站的经济制裁,这让我们得以完工。此外,来自美国的投资已在匈牙利启动;迄今已有四项重大研发投资项目落地,九月预计会另有三项。
好了,尊敬的营员们,我们可以在此告别那些肤浅的吃瓜群众和新闻媒体,并深入严肃议题的核心。世界大战会爆发吗?没有确定答案。随着特朗普总统先生就任,其可能性降低了,但是并没有消失。国际政治态势显示,全世界都感受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我给各位说一个欧洲民调结果,民调问题是“五至十年内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选择“是”的人的占比如下:法国人55%,西班牙人 50%,意大利人 46%,美国人45%,英国人41%,德国人41%。与此同时,探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研究、书籍与报告数量越来越多。我必须告知各位,风暴的前兆未必总是引至风暴。但是不祥的征兆已经显现。我汇集了前两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可辨识的征兆,因为世界大战一般不是突然爆发的,它们都有先兆,是那些进程将我们引向战争。我看到了以下征兆:世界大战前,大国之间的对抗必然会加剧。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两年前我就在这里说过:“天有二日”,而现在我说:若论战争,天上不是两个太阳,而是三个。俄乌战争之后俄罗斯重返世界版图。俄、中、美三国如日当空。联合国安理会五常中,法英核威慑力属于次等的级别,另外三国为三大军事强权,也就是俄、中、美。我发现的另一个征兆是:每次战前,武装冲突数量必定增加。1990年全球发生了111起武装冲突,2024年达到了184起。2010年以来,不光是武装团体的,而是涉及到国家的冲突数量倍增。每次大战前,军备竞赛必然会变得激烈。我查了下相关资料:1990至2025年,军费开支增长到了原来的1.5倍,全球百强军火商营业额增加到了1.5倍。而且多数军备采购是靠信贷完成的,也就是说,这些武器作为投资必须有回报。而武器的回报,正是战争本身。大战的另一个先兆是世界经济阵营化,至少前两次都是这样,当时的情况主要是地缘阵营相互封锁市场。我算了一下,过去十年间,全球限贸措施数量增加到了原来的五倍。人口迁徙,如今我们称为移民,其趋势加剧也是先兆。较之1990年,当前全球移民规模翻了一倍,涉及3亿人。综上,对于这个或许是最重要的问题,即第三次世界大战会否爆发,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其可能性正在不断上升。
这对匈牙利人意味着什么?第一种后果:冷静、镇定、战略定力。比如,即使布鲁塞尔上下颠倒,我们也不可以接纳乌克兰入盟,否则战火必定延烧到我们国家。第二种后果是我们必须为和平付出努力。匈牙利外交与实力影响力的局限性是显而易见的。我自己也体验了这一点,一年前我到基辅会见泽连斯基总统的时候,我试图劝说他考虑停火,乃至和谈。我给出的理由简单明了,根据俄乌战争的形势考虑,时间不在乌克兰一方。所以一年前我就对他说,停火越早越好,战事脱的越久,乌方损失越大。而他却说我错了,他说时间在乌克兰一方,战事必须要继续下去,他们将会胜利,这恰恰显示了我们影响力的有限。由此可见,匈牙利虽然也可以在大国间斡旋,做出和平的努力,但首要重点应当放在地区和平和与邻居们的关系上面。我们应该与所有可能者缔结和平的方面联盟。我们与塞尔维亚已经签订了这种盟约,与斯洛伐克也是,我希望与罗马尼亚也能达成,大选后或许会与捷克商谈,波兰那边和已经成功一半了,奥地利也不应放弃。地区和平联盟,是我们能为和平所做的努力。
战争威胁的第三种后果: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万一战争爆发,我们要能置身事外。这是我多年来的工作核心;匈牙利外交的最高原则,就是要避免卷入战争。但要置身战争之外,光靠嘴上说 “我们不参战” 是不行的,得有真本事,得有能力做到。这种能力有五个关键支柱。所以,如果我们想避开战争,就得为“不参战”做好充分准备。第一个条件和任务就是不能受制于人。这意味着我们要和世界上所有重要的力量中心维持良好关系。目前全球有六大力量中心,我们和其中五个关系良好——只有一个例外。我们和美国、俄罗斯、中国、印度、和突厥国家关系都不错。只有和布鲁塞尔关系不好。我说“和各方搞好关系”,指的不是推杯换盏、称兄道弟那种表面功夫,甚至也不是政治上的好感。我指的是要让每一个大国、每一个关键玩家都在经济和实际利益上关心匈牙利的成功。也就是说,不能让任何一方有动机去破坏或削弱匈牙利。
置身战争之外的第二个条件,是要有力量保护自己。这方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虽然国防预算已经达到1.75万亿福林。我们已经在国内建立了一个军工产业网络。看看地图你们就知道了:杰尔(Győr)、佐洛埃格塞格(Zalaegerszeg)、考波什堡(Kaposvár)、瓦尔帕洛塔(Várpalota)、基什孔费莱吉哈佐(Kiskunfélegyháza)、久拉(Gyula)等。我们购买了军用直升机和运输机,升级了我们的陆军部队,甚至还参与了最高水平的国际军事技术研发项目。匈牙利军队需要获得技术上的优势,我们需要打造一支能进行精准打击的部队,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我们此处的工作还有很多。
第三个条件,一个国家要想避开战争,必须发展应对危机的能力,简单点说就是自给自足的能力。想要避开战争,要在四个关键领域做到自给自足:国防工业、能源、粮食和数字技术。这些我们之前都讨论过了,今天就不详细展开了。我只想特别说说数字技术能力,因为人工智能的出现改变了一切。这是一场全球性的AI竞赛。请诸位想象一下,美国和中国每个月都在密切通过具体数据评测追踪,看谁在AI应用上领先,对方落后几个月。事关重大!虽然我们可能还没完全意识到它的份量,但AI正在重塑工作方式、经济结构、医疗健康、交通运输、军事行动,甚至政府管理,无论诸位是否相信都不会改变这个现实。你可以开玩笑说我们想要的是 “自然智能” 而不是 “人工智能” ,但现实是,任何能用计算、算法和数据分析来提高效率的事情,都会被提高效率。我们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来做这件事,要在国家的层面上完成,因为欧盟在这场竞争中根本靠不住。如果我们盼着欧盟在欧盟框架下发展匈牙利自己的AI能力,那我们会一事无成。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在这场竞赛中自己干,要成为这个地区的领头羊,并且和本地区的其他国家合作。
第四个支柱,如何避开战争的第四个条件,是人才优势。上世纪初宗教与公共教育事务部长克莱贝尔斯贝格(Klebelsberg)先生及其同时代人称之为“文化优势”。这里必须要提一下,现在在欧洲,按占国民生产总值(GDP)的比例来算,匈牙利在教育上的投入是最多的,尤其是在高等教育方面!我们在职业教育方面也处于欧洲领先地位。我们有三所大学排在全球前2%,有九所大学位于全球前5%。
第五个支柱,也是避开战争的条件:要有一个长期的计划。这个计划要能确保我们避开战争所需要的稳定,政治上的稳定。换句话说,这个计划要能跨越一届届政府,甚至如果可能的话,跨越一代代人。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要在匈牙利全国达成一个共识:我们不能把自己封闭在任何一个阵营里面。我们是西方联盟体系的一部分,但也必须参与到东方的经济中去。这不是开放,而是平衡。如果我们匈牙利民族想在未来的几十年里生存和发展下去的话,匈牙利的外交和国家战略必须追求这种平衡。
说完了世界大战之后,让我们回到欧洲吧!会有欧洲战争吗?世界大战的威胁阴影已经显现,而欧洲战争已经是现实。欧洲战争不是将会到来,而是已经存在。俄乌战争就是一场欧洲战争。实际上,欧洲从2014年就开始玩火(克里米亚冲突,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我甚至可以说,欧洲在玩儿地狱。西方政治把俄乌冲突描述为民主与威权体系的对抗。我不知道他们是真信这个,还是只是说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和现实毫无关系,或者说就算有,在这个问题、战争问题上也完全不相关。因为实际上,认为乌克兰应该属于或可以属于西方的想法,实际上意味着西方和俄罗斯之间力量平衡的瓦解,管它民主不民主。而力量平衡一旦瓦解,尤其是军事性质的平衡,在乌克兰加入北约成为焦点所在的话,这对参与者来说永远是生死存亡的危机。他们给出反应也会是相应的。西方没有理解这一点,从而开启了一个战争的螺旋,我的意思是,他们想把乌克兰拉进西方阵营,或者说得好听点:他们接受了乌克兰的这个诉求。重要的是我们要提醒我们自己:一个民族渴望归属哪里,比如归属西方,这到底有什么不自然的呢?而对于它想归属的地方,比如北约或欧盟,难道对方不该说“当然,来吧!”就行了吗?不,只有门外汉才会这么想。因为每一个这样的举动都会打破力量平衡,利益相悖的一方(因为这关乎他的生存问题、安全问题)必然会立即做出反应。西方应从中吸取的教训是,如果善意出现在错误的地方和错误的时间,即使是善意也可能引发战争。这里插一句,回忆一下德国前任总理赫尔穆特·科尔的天才之处,德国的重新统一是过去三十年最具决定性的事件。正是他,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以正确的方式提出了德国重新统一这一正义事业。相比之下,乌克兰被拉入西方的尝试,却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以错误的方式提出的,最终导致了战争。
所以,女士们先生们,我必须说,战争,这场欧洲战争,也不是一个决定导致的。如果爆发世界大战,那也将不是一个可以指明的决定,而是一个结局。全球体系是脆弱的,在我们这一行里有个老生常谈的笑话:谁发明了全球秩序,谁也就发明了全球崩溃,因为谁发明了火车,谁也就发明了火车事故。这里的情况也一样。如果这真的发生了,没有全球秩序了,那就只有地区性的生存区,问题在于欧洲生存区将是什么样子,也就是卷入乌克兰战争十年后的欧盟会是什么样子。我能告诉各位的是,基于我最近几次欧盟总理峰会上得到的经验。欧盟已决定参战,决定即使美国退出,欧盟也将继续支持乌克兰。这让我失望,因为这意味着欧盟,一个以和平计划之名建立的组织,变成了一个战争项目。匈牙利决定不参战。欧盟决定匈牙利也必须参战。欧盟决定,为了让匈牙利参战,匈牙利必须有一个亲乌克兰和亲布鲁塞尔的政府。这就是当前匈牙利政治的基本模式。而我们则决定,既不允许蒂萨党,也不允许民主联盟党执政,因为我们希望匈牙利拥有一个主张和平的、民族的政府。
与此相关的是,欧盟也公布了其七年预算计划草案。当真是厚厚的一本。如果有人能啃完它,就会看到这是一份战争预算。里面所有的内容都是按战争逻辑写的。20%的钱流向乌克兰,而剩下的钱,不是用来搞发展、农业或帮助农民,而是用于战争准备。这份预算描绘的是一个与俄罗斯处于战争状态、在乌克兰领土上与俄罗斯作战的欧盟。这是一份欧盟预算,它希望在乌克兰战场上击败俄罗斯,寄希望于战争的失败能动摇俄罗斯的政权体系,从而为权力更迭铺平道路,这里打个括号说一句:拜登总统说“普京必须失败(Putin must fail)”,括号结束。这又将为自由派政治开道,象征叶利钦的时代会回归,生意又可以开张了。简而言之,对于“为什么?”这个问题,我的答案就是这个。匈牙利对战争预算不感兴趣,我们需要一个支持和平与发展的预算,因此我们甚至不接受所提出的草案作为谈判基础,而是需要另一个版本。让我稍感轻松的是,我认为在选举前他们也不会真想和我们认真谈这个。之后再看吧,因为这里至少涉及两年的谈判期。我想谈谈欧盟补贴资金的问题。谁能把钱要过来?以什么代价?我们应得资金的一半,也就是120亿欧元已经拿到了,就在我们的账户上,匈牙利经济在使用它。但另一半也必须拿到,这也会实现的,因为新的七年预算需要一致同意才能通过。只要我们没有拿到被拖欠的资金,就不会有新的欧盟预算。我们会把它带回家,并且不会在主权上做任何让步。真相是,蒂萨党和民主联盟党的人以及他们的同盟也会把钱带回家。我认为他们和布鲁塞尔有协议:他们会拿到钱,但作为交换,他们会支持在乌克兰的战争,同意乌克兰加入欧盟,执行移民公约,撤销儿童保护法,撤销对跨国公司征收的特别税,并取消能源补贴。也就是说,用我们的主权换取资金。这是他们的选择。我建议,这件事还是由我们来完成吧。
我还需要谈谈欧洲在干什么和为什么这么做。根据接连的几次总理峰会上决定我们可以看到,现在欧洲所做的,是承担起在全球层面支持一种意识形态的角色,可以称之为进步主义或“觉醒主义”(woke),而这种意识形态,特朗普总统在美国已经与之斗争并获胜,现在正在进行清算。也就是说,欧盟把自己周旋到了这样的位置:在美国现政府来看,欧盟不再视为一个他们有抵触情绪的国际组织,而是一个政治对手。考虑到当前关税谈判的背景,我可以说欧盟现任领导层总是最后一个与美国达成协议,而且总是达成最糟糕的协议。欧盟现任领导层让欧盟走上了强制轨道,这条轨道将把我们引向一场我们不可能赢的贸易战。欧盟需要领导层更迭。欧盟领导人还曾认为,如果我们和美国一起对抗中国,那将使我们更靠近美国。在这个期望上,冯德莱恩们一定失望了,但与此同时,欧盟与中国的关系也急剧恶化了。此外,美国正逐步地、持续地从俄乌战争中抽身。其最后的慷慨提议是,欧洲人可以购买美国武器,然后转交给乌克兰人。这就是现状。这意味着,布鲁塞尔在不愿停火与和平的情况下,打算填补美国撤出所留下的经济、财政和军事真空。这排除了我们与俄罗斯关系正常化的可能性。因此,欧洲目前的形势看起来是这样:布鲁塞尔实质上正准备与美国和中国打一场贸易战或冷战,同时与俄罗斯处于热战状态,并且还要加深和延长在乌克兰的战争参与。这就是现状。
理智的人必须问:但这是为什么?意义何在?尤其是在我们认为,这违背了成员国们利益的情况下,而且越来越多的欧洲民众也不支持这种政策。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我只能提供一些观点。相关的秘密文件,罗甘(Rogán,总理办公室部长 – 译者注)团队尚未能获取。因此我们只能理智分析,我可以提供一些回答这个问题的视角。第一个视角是,存在一个联邦主义者的总体计划。布鲁塞尔的欧盟委员会将每一次危机都视为建设联邦欧洲、建设欧洲合众国的又一个机会。看看:不管发生什么危机,金融的、移民的、病毒的、新冠的,现在是战争,每一次都决定要增加布鲁塞尔的权限,从民族国家手中夺走权限。这是一个运载火箭,一个载体,每一次危机都是一个机会,战争危机也是如此,是布鲁塞尔推进联邦建设的又一个机会。
我们寻找答案的第二个视角是,其实欧盟的预算运作如今只能靠战争经济和战争贷款来维持了,因为它已经失去了竞争力。
可以作为第三个视角来看的是,乌克兰加入欧盟可以确保某些经济参与者在乌克兰的利益得到保护,从而创建一个被操控的成员国。这一点在当前的泽连斯基与欧盟委员会的争论中也能看得很清楚。关于这点,我只想对各位说:过去十年里,我们让英国退出了,现在却想把乌克兰拉进来。这从经济上讲是疯狂的,但这其中有它的逻辑。疯狂,但有逻辑。因为英国是主权主义者,永远不会支持一个联邦制的欧洲合众国,而乌克兰会。让英国出局,或者放英国走,放乌克兰进来?疯狂,但有逻辑。
女士们先生们!
关于我们能对此做些什么,我也有很多话要说,但因为若尔特(指国会议员兼巴尔瓦尼奥什夏季自由大学创始人和组织者之一Németh Zsolt – 内麦特·若尔特——译者注)的催促,我现在省略一下。不过我还得再谈两件事,简单说说想法。首先是关于匈牙利的大战略。既然若尔特在时间上催得这么紧,精妙细致的阐述不适合在这里讲,也许在帐篷里、在专业政策讨论的框架内会有更多机会。我在这里只向各位做一个总结性的概述。
什么是匈牙利的大战略?就用我们在这里说话的语言讲。别沮丧,我也可以用优雅得多的语言表达,也可以用布鲁塞尔的语言讲。匈牙利的大战略源于1920年我们战败开始,或者说,那时我们的失败被最终确定或批准了。是我们的敌人决定了我们的命运。而我们的敌人决定匈牙利应该又小又穷。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我们之所以从政,我们国家战略的核心,就是要改变这种命运,也就是说,让匈牙利变得又大又富,这就是匈牙利国家战略的核心。在邻国开始起草外交抗议照会之前,我建议翻译们,当说到“匈牙利要变大”这部分时,使用伟大(great)这个词,就像美国总统说的:“让美国再次伟大!(Make America Great Again!)”,而不要用“big”,以免误解。
匈牙利的大战略需要回答哪些问题?第一个问题:人口从哪里来?第二:原材料和能源从哪里来?第三:资本从哪里来?第四:知识从哪里来?第五:我们如何获得自卫能力?第六:如何防止我们在国际决策中被排除在外?关于这些也有一篇更长的演讲,在若尔特的催促下,同样省略。但我还是要告诉各位一点:我们不打算搞人口进口,我们需要一个家庭友好型民族。如果“家庭友好型民族”(在匈文里 – 译者注)最少是两个词,就算把它连写成一个词(语言学家又有新课题了)就核心意思还是强调“家庭”和“民族”。不要相信任何欧盟的统计数据,它们现在说匈牙利的家庭支持体系在成员国中大约处于中下游水平。但他们只算了直接发到手里的财政支持。现实是,在整个欧盟范围内,如果把税收减免、购房补贴等所有支持都算上,我们在家庭支持上的花费是最多的。此外,现在匈牙利正在发生的事情,在欧洲其他地方不仅没发生,甚至无法想象,因为当我告诉他们时,我不得不重复一遍,这不是因为我蹩脚的英语,而是因为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匈牙利,生育至少两个孩子的女性,终身免缴个人所得税,这不再取决于孩子年龄。这在世界上其他地方都没有!而且我们现在正在实施,或者说,我们为年轻人提供了一个突破的机会。你们可能听说过,匈牙利有一个3%固定利率的购房贷款。如果没听说过,那么一旦广告活动开始,你们肯定会听说。这意味着,如果一个匈牙利年轻人年满18岁成年,并决定不仅在文化上、传统意义上,而且作为所有者也想成为民族的一部分,那么他就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家,而他需要支付的房贷月供,将等同于或低于他支付房租的水平。所以,我们为年轻人打开了一个巨大的机会,让他们不仅在文化上,而且在物质上、作为所有者成为民族的一部分。这样,我们既加强了家庭,也加强了年轻人和民族。这个计划现在启动,我非常相信它会成功。
最后,在催促下,我想谈谈为什么未来属于中欧。因为移民,亲爱的朋友们!我们应该提出这样的问题:西欧为什么没能保护自己免受移民潮影响,而中欧却做到了?举几个事实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在德国,42%的学生有移民背景。在法国,四岁以下的儿童中40%有移民背景。在维也纳的学生中,41.2%是穆斯林信徒,基督徒学生的比例是34.5%。这就是维也纳的情况,离布达佩斯只有230公里的维也纳!由此以及许多其他数据可以得出结论,在我们西边的国家已经不可逆转地变成了混合型社会,穆斯林人口比例不断上升。大城市在不久的将来将成为穆斯林占多数的地区,大城市里正在发生人口更替。欧洲仍然是移民的主要目的地。这里已经存在现成的接待社群。谁动身来欧洲,他不是去往无所依靠的地方,而是去投奔一些人,这些人也会照顾他。当有一天非洲真正开始行动时,而这一天就在我们眼前,到时候拥有如此大规模移民人口的西欧将无力保护自己。我必须说,大约十年后,那时的总理、执政多数、那时的国家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将是保护我们的西部边境免受移民潮侵袭。不仅仅是南部边境,还有西部边境!不要放过这个问题,因为我们只能在自由大学夏令营谈这个。亲爱的若尔特:他们为什么没能保护自己?因为这或许是对我们意义最重大的教训:什么是我们绝不能犯的错误。锅里的水慢慢烧开,青蛙还眨着眼,但已经跳不出来了。为什么它之前不跳出来?
公元732年普瓦捷(Poitiers)战役是最后一个决定民族存亡的冲突,可以说是在法兰克-德意志轴心及其以北地区(西班牙人和南意大利人暂且不谈)。在那里,民族的存续与基督教信仰紧密相连。这是1300年前的事了。1300年来,西方世界再没有经历过这种体会:即维护基督教信仰与作为民族存续是紧密相连的。如果你失去了基督教,我们不知道具体会怎样,但你迟早会以某种方式失去民族的存在感。这种认识不在他们的民族本能系统里。相比之下,匈牙利宪法非常明确,它说:我们承认基督教对维护民族存续的作用。当我时不时在西方说这句话时,他们不理解,因为他们的历史并非如此。这句话对他们来说,到现在为止,一直是毫无意义的……现在他们开始有所领悟,但已经太晚了!他们脑中的警钟没有响起,他们的民族本能世界里缺乏这种反射,因此他们熟悉的旧家园已不复存在。问题是,基督教还能守住我们吗?尤其是在这持续存在且不断加剧的移民压力之下。
我刚才提到:1990年至2020年间,全球参与移民流动的人口翻了一番,达到3亿人,如果我们看看非洲,就能看到那里正在酝酿着什么,欧洲将面临怎样的挑战。我常常思考基督教信仰与政治在移民问题上的关联,但这次就不长篇大论了。不过我想说,在我看来,基督教信仰与政治的关系中,基本存在三种阶段。三种状态。第一种状态要用过去时描述,曾经有过一段欧洲的瞬间,那时大多数欧洲民族拥有活生生的、真诚的信仰。不是宗教化的,也不是文化上的,而是活生生的,信仰上的基督教。世俗化压抑了活生生的信仰。活生生的信仰在萎缩,但由基督教信仰孕育出的文化,作为一种坐标体系依然为各民族所有:它告诉人们什么是善是恶,如何看待男女关系、家庭、子女、父母、责任、他人、自己,什么是罪、美德、惩罚、宽恕。我们依然按照这种源于基督教、源于活生生信仰的文化来回答这些问题。这就是我所说的“文化基督教”。我们中欧现在正处于这个状态。下一个,第三个状态是零信仰,或零基督教。在这个状态下,基督教即使作为一种文化,也不再能提供代码或坐标体系,它完全被排除在国家生活之外。这里有一个转折点,一个放弃文化的时刻。我认为,当社会接受同性婚姻合法化之时,它就会到来。这就是转折点。这个决定否定了基督教生活方式的基本原则。西方目前处于这种状态,而且大规模移民潮正是在这种状态下冲击了他们,这种状态使他们失去了防御能力。至于他们是否会继续下滑,我们是否能在现有的位置站稳脚跟,或者我们是否能爬回从前以信仰为支撑的那个世界,这些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但我知道,这取决于我们自己,也取决于年轻人,取决于我们养育的孩子们!我们是否教会了他们,身为匈牙利人,就肩负着使命?这个使命是:守住我们已有的,争取我们需要的,拒绝我们不需要的。将来会见分晓了,看我们作为父母是否合格。
谢谢各位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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