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
尊敬的夏令营营员们,各位嘉宾,你们好!
第一个好消息是,我今年的到来没有像去年那么大惊小怪。今年我们没有收到布加勒斯特的任何外交照会,确收到了与总理会晤的邀请。与总理的会晤是昨天举行的。去年,当我与罗马尼亚总理会晤时,我在会后说,这是“beginning of a beautiful friendship”,也就说,这是一段美好友谊的开始。而今年,在会晤结束时,我可以说“我们有进展”。从数字上看,我们不断创造匈罗两国经贸关系的新纪录。罗马尼亚现在是匈牙利第三大经贸伙伴。我和总理讨论了连接布达佩斯与布加勒斯特的,像法国高铁TGV那样的高速铁路的建设以及罗马尼亚加入申根协议的问题。我还承诺将这一问题列入10月份的、以及必要时列入12月份的内务和司法理事会会议议程,并在可能的情况下予以通过。
女士们,先生们,
尽管从布加勒斯特没有,但从布鲁塞尔却收到了外交照会,免得我们感到无聊。匈牙利和平使命的努力遭到了谴责。我曾试图解释,我们有基督教这样一种责任,但没有成功。基督的教责任意味着,如果你看到世界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特别是如果你看到非常不好的事情,而你又有什么手段,那么,基督徒的责任就是不经任何特别的寻思,毫不犹豫地要行动起来。匈牙利和平使命就是履行这一责任。我想提醒大家,欧盟的基本条约逐字载有以下句子:“欧盟的目标是提升和平”。布鲁塞尔还抱怨,我们把他们的所作所为称为支持战争的政治。他们认为,自己是在为了促进和平而支持战争。像我们这种中欧人立即就会想起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他教导说,随着共产主义的到来,国家会消亡,但国家在消亡前会不断强大。布鲁塞尔也通过不断支持战争来创造和平。正如我们在大学“工人运动史”辅导班上没有理解列宁的论点一样,我现在也不理解欧盟理事会会议上布鲁塞尔那些人的言论。也许奥威尔(Orwell)在《新话》中写道的,即和平就是战争,战争就是和平毕竟是对的。但是,让我们提醒自己,尽管遭到了各种批评,但是自我们和平使命开始以来,美国和俄罗斯国防部长通了电话、瑞士和俄罗斯外交部长举行了会谈、泽连斯基总统终于给特朗普总统打了电话,并且乌克兰外长到访了北京。换句话说,发酵已开始,我们正在缓慢但肯定地从支持战争的欧洲政策转向支持和平的政策。这是必要的,因为时间站在和平政策一边。乌克兰已经开始理解这一点,欧洲人也需要在事情变得太迟之前醒悟过来。特朗普即将上台。如果在他获胜之前欧洲不换取和平政策,那么特朗普的获胜后,只好承认自己失败,蒙羞,独自承担其政治责任,再换取和平政策。
但是,女士们,先生们,今天发言的主题不是和平使命。我刚才所讲的,只不过是题外话。事实上,对于那些在思考世界未来以及其中匈牙利人未来的人来说,今天有三个主要议题摆到桌面上。第一、是战争。更确切地说,战争的意外副作用。因为战争揭示了我们生活的现实。到目前为止,这一现实还没法看见,也没法描述,但在战争导弹的闪光中却变得可看到和可描述的。摆到桌面上的第二个大议题是:战后会怎么样?新世界会不会到来,还是旧世界仍将继续?如果新世界到来(这是我们的第三个主要话题),那么匈牙利应该如何为这个新世界做好准备?事实上,我必须谈论这三个话题,而且我必须在这里谈谈。首先,是因为开放大学的框架内最好讨论这些重要话题。另一方面,需要有一种涉及全匈牙利民族的方法。仅仅从小国匈牙利的角度来探讨这些问题,那就未免太狭隘了,因此在境外的匈牙利人面前谈论这些问题是有道理的。
亲爱的夏令营营员,
这些都是大话题,有多层次的背景。很显然,观众也无法掌握所有重要的基本信息,所以我不得不时不时地说些题外话。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因为我们有三个话题、仅仅一个上午和一个无情的主持人。我选择了以下解决方案。我详细谈谈战争所揭示的欧洲权力的真实格局。然后,我将简要介绍正在形成中的新世界,最后,我想简单地提及匈牙利在这方面的计划。只是罗列,不作任何解释或推理。这种演讲方式的好处是,我们通过它能选定明年演讲的主题。
所设定的目标雄心勃勃,甚至是大胆的。我们必须问自己,我们是否可以承担起这个目标,这是否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我认为,这个尝试可以承担起,因为去年,甚至在过去的两三年里,匈牙利和国外都出版了并且翻译家向匈牙利公众提供了许多优秀的研究报告和书籍。另一方面,我们必须谦虚地提醒自己,我们毕竟是欧洲执政时间最长的政府,我本人也是任职时间最长的欧洲领导人。我应该悄悄地还指出,我又是反对党中任职时间最长的领导,所以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我都见过。我在谈的都是我经历过的事情,也是我一直在经历的事情。至于我是否理解这些事情,是另一个问题,有待发言结束时弄清楚。
因此,战争揭示了现实。亲爱的朋友们!战争是我们的“红药丸”。我这里提到的是科幻电影《黑客帝国》。主人公有一个选择:可以从红蓝两种药丸中选择,如果吞下的是蓝药丸,可以继续留在虚拟世界中,如果选择红药丸,就可以面对世界的真相并下降到现实中。战争是我们的“红药丸”。我们得到的就是这个药丸。我们必须接受它。现在我们要从新体验吸取教训并谈论现实。战争是以不同方式继续的政治,这是老生常谈。需要补充的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换句话说,无情的战争将我们带到一个新的岗哨,一个观察哨。从那里给了我们一个前所未有的完全不同的视角。我们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新的环境和一个明确的力场内。在这个真实的现实中,意识形态失去了力量。各种统计把戏也失去了力量。媒体报道的扭曲,政客们的战术谎言也失去了力量。广为流传的谬论甚至阴谋论都不再重要,但赤裸裸的残酷现实依然存在。遗憾的是,我们的朋友泰勒·久洛(Tellér Gyula)已经不在了。如果他还在,我们可从他那里听到一些令人惊讶的事情。但既然他已经不在了,你们只好听我的了,但我认为,无论如何不会缺少震惊。为了清楚起见,我用要点归纳了在吞下红药丸后,也就是说,战争在2022年2月份爆发后我们所看到的一切。
首先,在战争中,双方都遭受巨大损失,伤亡人数成千上万。我刚刚见过他们,我可以肯定地说,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肯妥协。这是为什么?其原因有两个。第一,他们都认为自己能赢,他们都要战斗到胜利。另一方面,因为两者都被自己真实或感知到的真相所激动。乌克兰人认为,这是俄罗斯的入侵,违反了国际法,侵犯了领土主权,他们实际上是自卫,正在发动独立战争。俄罗斯人认为,北约在乌克兰完成了大量的军事建设,乌克兰收承诺加入北约,而俄罗斯并不希望看到北约军队或北约武器出现在俄乌边境。也就是说,俄罗斯(按他们的说法)有权自卫,这实际上是一场挑起的战争。因此,双方都有某种真理,无论是感知到的还是真实的,他们都不会放弃这场战争。这直接导致战争升级。如果这取决于双方,就不会有和平。和平只能从外部带来。
第二、前几年,我们已经习惯了美国宣布中国为其主要挑战者或对手,然而,我们现在看到美国正在对俄罗斯进行代理人战争。同时,一直指责中国暗中支持俄罗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问题是,把两个这么大的国家聚集成一个敌人阵营是为什么合理的?我们还没有得到对这个问题的明智的答复。
第三、乌克兰的力量和抵抗能力出乎意料。毕竟,自1991年以来,1100万个人离开了这个国家。这个国家曾经被寡头统治、腐败猖獗,国家基本上没有发挥作用,然而,现在我们正目睹他们成功地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抵抗。尽管存在上述情况,但乌克兰实际上是一个强大的国家。问题是,为什么?除了他们的军事历史和个人英气之外,还有什么值得理解的东西?乌克兰找到了自己的使命,找到了存在的新意义。直到现在为止,乌克兰将自己视为碰撞地带。但是发挥碰撞地带作用是一种令人沮丧的精神状态。其中有一种无助感。你会觉得你的命运不在你自己手中。这是中间状态的结果。然而现在,属于西方的希望出现了。乌克兰给自己定的新使命是成为西方的东部边防区。从而,在它自己和全世界的眼中,它存在的意义和重要性都有所增加。这使它进入了一种积极和活跃的状态。我们非乌克兰人认为,该要求已过于强势。毫无疑问,这即粗暴又咄咄逼人。事实上,乌克兰的要求是国际社会正式承认它的事业。这就赋予他们力量,这就是他们能够进行前所未有的抵抗的原因。
第四、俄罗斯这个国家不同于我们原先所看到的,并也不同于别人让我们看到的。这个国家经济活力强劲。欧洲理事会会议和总理峰会我都参加。我记得当时欧洲的伟大领导人在各种手势的陪伴下,很傲慢地说,对俄罗斯的制裁,将俄罗斯排除出SWIFT支付系统(这是国际资金清算系统)将使俄罗斯经济就范,从而使俄罗斯政治屈服。这些事件让我想起重量级拳手迈克·泰森的真知灼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直到脸上挨上了一拳。”因为现实是,俄罗斯从2014年占领克里米亚后的制裁中吸取了教训。而且他们不仅吸取了教训,还将这些教训转化为行动了。他们完成了必要的IT和银行开发。这就是俄罗斯金融体系没有崩溃的原因所在。他们发展了一种适应能力,而我们在2014年后成为了这个能力的受害者,因为我们原先向俄罗斯出口了相当大量的匈牙利食品,但是由于制裁,我们无法继续出口。俄罗斯实现了农业现代化,如今是世界上最大的食品出口国之一,而这个国家过去需要进口。所以别人向我们描述俄罗斯的方式,即它是一个僵化的新斯大林主义专制国家,是错误的。实际上这是一个拥有技术、经济和(我们将看到)也许还有社会韧性的国家。
有关现实的第五个重要新知识:欧洲政治已经崩盘。欧洲已经放弃捍卫自己的利益。如今,欧洲所做的就是无条件地追随美国民主党的外交政策,甚至以自我毁灭为代价。对俄制裁实际上损害了欧洲的根本利益,导致能源价格飙升,使欧洲经济失去竞争力。我们对炸毁北溪管道的行为哑口无言,德国自己(对显然是美国指导下的)针对本国财产的恐怖主义行为听之任之,保持沉默、不调查、不想澄清、不想提出法律责任,就像我们在丹麦的帮助下窃听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时没有采取正确的措施一样。所以这只不过是一种屈服行为。在这背后有个原因,内在联系很复杂,我尝试用一种既简单又全面的方式来解释。自俄乌战争开始以来,欧洲政治之所以崩溃,是因为欧洲权力体系核心曾经为巴黎—柏林轴心。在过去,这是不可回避的,因为这就是最重要的中心,最重要的的轴心。自战争爆发以来,形成了另外一个中心和权力轴。柏林—巴黎这一轴心已不复存在,或者若有,那也变得不重要且可回避。新权力中心是由伦敦、华沙、基辅以及波罗的海和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组成的。当一个匈牙利人惊讶地听到,德国总理宣布他为战争只提供军用头盔,然后一周后他又宣布,不仅提供头盔,也送武器,然后德国总理宣布可能会有制裁,但他不能以任何方式影响能源,然后再过两周他自己带头实施制裁政策时,不要以为这个人失去了理智。正好相反!绝对理智!他清楚地看到美国及其影响的自由主义舆论形成工具、大学、智库、研究机构、媒体等,都通过舆论惩罚不符合美国利益的德法政策。这就是我所说的现象存在的原因,这就是德国总理独特逻辑跳跃的原因。在欧洲改变权力中心,回避德法轴心,这不是一个新想法,只是战争使之成为可能。这个想法以前就存在了,这是波兰的一项旧计划。这个计划旨在通过让波兰成为欧洲大陆的头号美国基地来解决波兰的问题,即波兰被夹在德国和俄罗斯两个巨大的国家之间。也可以说,实际上把美国人召集到那里,在德国人和俄罗斯人之间。如今,波兰国民生产总值的5%用于军费开支,波兰军队的规模仅次于法国,位居欧洲第二。这意味着数十万人!这是一个老计划:削弱俄罗斯,超越德国。乍看之下,超越德国发展似乎是幻想。如果我们看看德国和中欧以及波兰的发展力度,那么这似乎不再那么不可能了。尤其是与此同时,德国在消除自己世界级工业。波兰为此战略放弃了与维谢格拉德四国集团(V4)的合作。维谢格拉德四国集团合作曾有着与此不同的意义。V4合作意味着我们意识到,有一个强大的德国,也有一个强大的俄罗斯,而在两者之间我们创造第三个因素。波兰退出了这一合作,放弃了承认德法轴心的V4战略,并开始实施另一项战略来消灭法德轴心。既然说到了波兰兄弟,让我们在此悄悄地提到一点:尤其是现在,在被他们批评得要死时,也许我们也可以说几句坦率、真诚、博爱的话了。波兰正推行整个欧洲最伪善的,最虚伪的政治。他们对我们进行道德说教,批评我们与俄罗斯的经济关系,与此同时,他们正与俄罗斯人悠闲地做生意,虽然是间接地,但还是从俄罗斯购买石油,用于为波兰经济提供动力。在这方面,连法国也比他们好。尽管上个月他们在从俄罗斯购买天然气的数量上领先于我们,但至少他们没有对我们进行道德说教。波兰既与俄罗斯做生意,又教训我们。在过去的十年里,在欧洲没有看到过如此深刻道貌岸然的政策。回避德法轴心这一变化究竟有多大,我们可以通过回忆20年前的情况来衡量。也许,老年人仍然记得,当二十年前美国袭击伊拉克并呼吁欧洲国家加支持它时(我们作为北约成员国站在它一边了),时任德国总理施罗德、时任法国总统希拉克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共同举行了反对伊拉克战争的新闻发布会。当时,仍存在一种独立的,在法德逻辑框架内考虑欧洲利益的思维方式。
女士们,先生们,
除了促进和平之外,和平使命还敦促欧洲终于奉行独立政策。吞下红药丸后的第六点:西方的精神孤独感。到目前为止,西方一直认为,而且行为也表明自己是一种基准,一种世界标准。它提供世界须接受的价值观。例如,自由民主或绿色转型。世界基本上接受了这一点,但在过去的两年里,情况发生了180度的转变。现在,西方又发布了期许和指示,要求世界在道德基础上反对俄罗斯并与西方站在一起。而现实情况是,大家都开始支持俄罗斯。中国和朝鲜这样做或许不足为奇。考虑到伊朗的历史及其与俄罗斯的关系,伊朗也这样做,这有点令人惊讶。但是印度(西方称其为人口最多的民主国家)也站在俄罗斯一边的事实却令人震惊。虽然土耳其是北约成员国,却不愿接受西方的道德为基础的期望,这绝对令人惊讶。而穆斯林世界将俄罗斯视为合作伙伴而非敌人,这一事实完全出乎意料。
第七、战争揭示了一个事实,即当今世界最大的问题是西方的软弱和解体。当然,西方媒体不是这么说的。西方宣称,世界上最大的威胁和问题是俄罗斯及其所代表的威胁。这是个误解!俄罗斯的国土面积与人口相比悬殊,并且是在超理性的治理之下。总之,一个有治理的国家的所作所为并不神秘,而是符合其利益逻辑的,因此是可以理解和预测的。反之,从我的话中可以明显看出,西方的行为是不可理解的,不可预测的。西方没有治理,其行为是不理性的,无法应对我去年在这里的演讲中所说的“天空有两个太阳”的局面,也就是说,以中国和亚洲崛起的形式出现了对西方的挑战,我们本来应该能够应对它,但我们做不到。
第八、我们真正的任务是在战争的背景下重新了解西方。因为在我们中欧人眼中,西方是非理性的。但是,亲爱的朋友们,会不会是它们的行为符合逻辑,只是我们不理解他们的逻辑吗?如果他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是合乎逻辑的,那么我们不得不问问,我们为什么不理解他们?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也会理解为什么匈牙利经常在地缘政治和外交政策问题上与欧盟的西方国家发生冲突。我的答案是这样:让我们想象一下,我们中欧人的世界观是由民族国家组成的。当西方(以一种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式)认为,民族国家已不复存在时,我们在中欧思考问题的坐标系完全无关紧要。我们认为,世界是由许多民族国家组成的,这些国家在国内通过对暴力的垄断创造公共和平。在与其它国家的关系中,民族国家是主权国家,也就是说,有能力独立决定自己的外交和国内政策。在我们看来,民族国家不是一个法律上的抽象概念,不是一种法律建构,我们认为,民族国家植根于特定文化中。有一套共同的价值观,也就是说,又人类学和历史学的深度,并由此产生基于共识的共同道德标准。这就是我们心目中的民族国家。此外,我们并不认为这是一种19世纪形成的现象。我们认为,民族国家有《圣经》依据,因为属于”创造秩序”,因为我们在《圣经》中看到,在最后的审判中,不仅个人,国家也将受到审判。因此,在我们看来,这些都不是暂时的产物。但西方人的想法却截然不同,他们认为民族国家已不复存在。因此,他们否认有一种共同文化和基于这种文化的公共道德。没有公共道德。如果你看了昨天的奥运会开幕式,你们就知道到这个。因此他们对移民也有不同的看法。他们认为,移民不是一种威胁或者问题,而事实上是摆脱国家基础的种族单一性。这是进步自由主义对国际空间感知的本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不会想到,更确切地说,他们并不认为有多荒谬的是,在数十万基督徒在欧洲东部互相残杀同时,数十万来自异国文明的人被允许进入欧洲西部。不管如何,这从我们中欧的角度来看,实在是荒诞无稽。在我们西部的这些国家里,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这一点。我顺便指出,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共有5700万欧洲本土人丧生。如果我们有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后代,欧洲今天就不会有任何人口问题。我刚才所讲的这些,欧盟不仅是这么想的,而且是这样宣布的。如果我们正确理解欧盟的各种文件,很明显,目的是超越民族。诚然,要超越民族国家,但又要保留其中的一点东西。这样写和说得太奇怪了。关键在于,民族国家的权力和主权毕竟要移交给布鲁塞尔。这就是所有重大举措背后的逻辑。在他们的心目中,民族是历史的产物,也就是说,是一种过渡形态,源于十八、十九世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们,也就是说,欧洲的西半部已处于后民族状态。这不仅仅是一个政治上不同的情况,我在这里想说的是,这是一个新的心理空间。如果不从民族国家的角度看待世界,一种截然不同的现实就会出现在你面前,而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这就是我们彼此不理解的原因,这也是欧洲东西部国家无法相互理解的原因。
如果看看美国在这方面的情况,就会意识到,这场战斗实际上在进行。美国应该成为什么?要不要重新成为民族国家,还是要继续走向后民族国家状态?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的目标正是要把美国人民从后民族、自由主义的状态中带回来、拉回来,强迫回来,重新提升到民族国家状态。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大选的意义重大。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看到从未见过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阻止唐纳德·特朗普参加竞选。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想把他关进监狱。这就是为什么要剥夺他财富的原因。如果这一切无济于事,那这就是为什么要杀他的原因。毫无疑问,所发生的那事件可能并不是这场竞选的最后一次尝试。
这里顺便讲个题外话:我昨天和总统先生通了电话。他问我么样。我说,我很好,因为到了一个被称之为埃尔戴伊(Erdély,特兰西瓦尼亚)的“地儿”。(要解释这里的情况并不容易,尤其是用英语解释,特别是向特朗普总统解释。)总之,我现在在埃尔戴伊(Erdély,特兰西瓦尼亚)的开放大学,准备就世界现状发表讲话。他让我向夏令营营员和开放大学参与者致以他个人衷心的问候。
如果我们试图理解这种西方思维是如何形成的(为了简单起见,我们称之为后民族思维和状态),那么我们必须从20世纪60年代的大幻觉开始。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两个大幻觉有两种形式(性革命和学生骚乱)事实上是一种信念的表达,即如果个人摆脱了各种集体的束缚,将会变得更自由、更伟大。六十多年过去了,事实证明,恰恰相反,个人只有通过集体并在集体中才能变得伟大。独自一人永远不会获得自由,独自一人将永远是孤独的,注定萎缩。西方国家逐渐摆脱了形而上学的纽带,即上帝,摆脱了民族纽带,即国家和家庭的纽带(我再次提及巴黎奥运会的开幕式)也就是说,摆脱了家庭。现在,既然他们成功地摆脱了这一切,本来他们以为个人这样会变得更伟大,但却体验到一种空虚感。他们没有变大,而是变小了。因为在西方,他们不再渴望伟大的理想或共同的、伟大的、鼓舞人心的目标。
在这里,我们得谈谈伟大的秘密。伟大的秘诀是什么?伟大的秘诀在于,你能为比自己更伟大的事物服务。要做到这一点,你首先得承认世界上有一些比你更伟大的事物,然后你得下决心为这些更伟大的事物服务。这种事物并不多:你的上帝、你的国家和你的家庭。但是,如果你不这样做,而专注于你自己的伟大,专注于你比大多数人更聪明、更美丽、更有才华的伟大上,如果你用你的力量让别人承认这一切,你最终得到的并不是伟大,而是自大。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们在与西欧人交谈的每一个细节中都感到自大而不是伟大。我不得不说,我们可以称之为“空虚”的局面出现了,随之而来的是多余感,而这会产生霸道。因此,“霸道的小人”作为一种新型人出现了。
总之,我的意思是,当我们谈起中欧和西欧时,我们谈的不是意见分歧,而是两种不同的世界观、两种心态、两种本能,以及因此而产生的两种不同论点。在我们这里,民族国家迫使我们采取战略现实主义。他们的后民族幻想对民族主权麻木不仁,不懂得民族伟大感,也没有共同的民族目标。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这是现实。
最终,现实的最后一个因素是,我们在西方看到的这种“后民族主义”局面具有严重的,可以说是令人震惊的,震撼民主的政治后果。因为各国社会越来越抵制移民、社会性别、战争和全球化。这就产生了精英和人民、精英主义和民粹主义的政治问题。这是当今西方政治的一个决定性现象。如果他们读文件,不一定要全都理解,因为这些文件并不总是有意义的,但如果看了这些词语,最常看到的就是这些。这意味着精英们谴责人民正在向右翼靠拢。他们对百姓的感受和想法贴上仇外心理、同性恋恐惧症和民族主义标签。与此同时,百姓的反应是指责精英们不关心对自己重要的事情,而是沉沦于某种毫无意义的全球主义。结果,精英和人民无法就相互合作达成一致。我可以举许多国家为例。但是,如果人民和精英不能就合作达成一致,又怎能实现代议制民主呢?因为一方面有不想代表人民的精英阶层,而这个阶层为不想代表他们而感到自豪。另一方面有没有得到代表的人民。事实上,我们面临的情况是,大量出现的,有大学文凭的人在西方不再是10%以下,而是30%至40%。而这些有高等教育学历的人因为他们的观点不尊重受教育程度较低的,通常是工作人群,劳动人民。对于精英来说,只有高学历的人才的价值才可以接受,才有正当。欧洲议会选举的结果也可以从这个角度了解。欧洲人民党收集了要求变革的右翼民众的选票,然后将这些选票转移到左翼,并且与与有意维持现状的左翼精英达成一致。这给欧盟带来后果。后果就是,布鲁塞尔仍处于一个自由派寡头统治下,被掌握在这个寡头的手中。这个左翼自由派精英阶层实际上正在组织跨大西洋精英。这并不是是欧洲的,而是全球的、并不是民族国家的,而是联邦的,又不是民主的,而是寡头政治性的。这对我们也有影响,因为“被禁止”、“被容忍”和“被支持”三个组已由布鲁塞尔恢复,而我们被归类在被禁止的里。因此,欧洲“爱国者队”被排除在所有职位分配之外。我们生活在一个容忍政治共同体的世界里,而我们的国内对手则被归类强烈支持的一类,尤其是欧洲人民党的新成员。
最后,我想说的第十点是,西方价值观(这是所谓的soft power,即软实力的本质)如何成为了回旋镖。事实证明,这些被认为普世西方价值在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国家显然没有被接受和拒绝。事实证明,现代化和现代发展并不是西方的,或者至少不是完全西方的,因为中国也是现代化的,而且印度也是越来越现代化的,再者,阿拉伯国家和土耳其也在现代化,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成为一个基于西方价值观的现代国家。与此同时,这种西方软实力变成了俄罗斯软实力,因为“彩虹族群”现在是西方价值观传播的关键,而任何不接受它的人都会被西方世界视为落后的一类人。不知道你们关注了没有,但我认为,乌克兰、台湾、日本等国家和地区在近半年里通过的LGBTQ法律值得注意的。但是世界不同意这点,所以普京如今最强有力的策略就是抵制西方的LGBTQ强加,而抵制LGBTQ已成为了俄罗斯最强大的国际吸引力,于是,昔日的西方软实力像回飞镖那样反弹回来,并成为了俄罗斯的软实力。
女士们,先生们,总之,我可以说,这场战争帮助我们了解了世界权力的真实状况,这预示着西方在其既定目标上要落马,从而加速改变世界的变化。我第一个演讲结束了,现在轮到第二个了。
下一步是什么?内麦特·若尔特(Németh Zsolt)告诉我说,长话要短说。那么,第二个演讲的主题是,从刚才所说的话中可以得出什么结论?首先,我们现在需要智力勇气。也就是说,我们需要看到全局,因为我深信匈牙利人的命运取决于我们是否理解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以及取决于我们匈牙利人是否理解战争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我认为一个新的世界即将到来。我们不能被指责想象力狭隘或或智力低下,但是我们,甚至我自己近年来在这里发言时,都低估了正在发生的、我们现在体会的变革的规模。
亲爱的朋友们!亲爱的夏令营营员,
正在发生着过去500年来前所未有的变化。我们之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尽管在过去的150年里,但这些巨大变化是与我们和我们周围发生的,而在这些变化中,世界的主导力量始终是西方。那么现在我们假设,当前的变化也有可能发生在这个西方逻辑框架中。与此相反,这是一种新情况。过去,变化是以西方的方式发生的。哈布斯堡王朝崛起,然后衰落,西班牙崛起,成为权力中心。后来西班牙衰落,英国又崛起。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奥匈帝国解体,英国被美国取代,成为世界领袖,然后美俄冷战由美国获胜,但是所有这一切仍发生在我们的西方逻辑之中。但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这才是我们真正要面对的,因为西方世界面临的挑战并不是来自西方世界内部的挑战,所以变革的逻辑也被推翻了。我所说的,以及我们所面临的,实际上是世界体系的改变。这种变革将从亚洲方向开始的过程。简而言之:在未来漫长的几十年里,但也许是几个世纪(之前的世界体系也有500年的历史),亚洲(中国、印度、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等等)将成为世界的主导中心。他们已经创建了自己的合作形式和平台。有一个叫做金砖国家的组织,是他们成立并加入的。还有一个上海合作组织,在其中,他们正在为这些国家建设新的世界经济。我认为,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因为亚洲拥有人口优势、在越来越多的领域拥有技术优势和资本优势与西方的军事平衡将趋于平衡等。亚洲将拥有,或许已拥有最多的资金、最大的金融基金、世界上最大的公司、最好的大学、最好的研究机构、最大的证券交易所、将拥有,或许已拥有最先进的太空探索和最先进的医学。此外,我们西方人自己把俄罗斯推向了这个正在形成的新团结。问题是这个过程是否可以逆转,如果可以,又是什么时候变得不可逆转的?我认为,是在2001年,我们西方国家决定邀请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也就是众所周知的WTO。从那时起,这一过程几乎势不可挡,不可逆转。
特朗普总统正在努力寻找美国对这一局面的答案。事实上,唐纳德·特朗普可能是美国保持世界领导地位的最后机会。我们可以说,要做到这一点,四年是不够的。看看他选出的副总统是谁。他是一个年轻且非常强壮的人。如果今年唐纳德·特朗普赢得大选,四年后副总统可以竞选总统。他可以连任两届,这总共十二年。而十二年内就可以实现国家战略了。我相信,许多人认为,如果唐纳德·特朗普再次当选,美国将要通过保持其在世界上的地位来维护其世界霸权。我认为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当然,没有人会主动放弃地位,但这不会是最重要的目标。恰恰相反,将优先考虑重建和加强北美。这不仅意味着美国,还意味着加拿大和墨西哥,因为这是一个经济区。而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将不那么重要。总统的话必须认真对待。美国优先(America First):一切要在这里,一切要为家乡做!这就是为什么从各地筹集资金的能力正在发展。我们已深受其害:欧洲大公司不在欧洲而是在美国投资,因为吸引资本的能力似乎要实现了。他们将从每个人榨取所有东西的价格。我不知道你们看过没有总统所说的话。例如,他说,他们不是保险公司,如果台湾要安全,就应该付钱。他们会让我们欧洲人、北约为安全付出代价;他们还将通过谈判实现与中国的贸易平衡,并将其改变为有利于美国。他们将引发美国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军事研究和创新。将实现(或许已实现)能源自给自足和原材料自给自足;最后,他们将在意识形态上也会有所改进。他们停止对外输出民主。“美国优先”,意味着民主输出已停止。这就是美国对刚才所说的局势作出反应的实验的实质。
那么欧洲如何应对全球系统的变化呢?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种选择是我们所说的“露天博物馆”。这就是我们现在所拥有的。我们正在向它迈进。从属于美国的话,欧洲将处于下级地位。欧洲将成为一个令世界惊叹的大陆,但却不再具备发展活力。第二种选择是马克龙总统推出的“战略自主”。换言之,我们必须参与全球体系变革的竞争。按美国自己的逻辑所作的那样。毕竟,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四亿人口。有可能重建欧洲吸引资本的能力,有可能从美国带回资本。有可能进行重大的基础设施建设,特别是在中欧。比如说,布达佩斯-布加勒斯特高速铁路、华沙-布达佩斯高铁,这些都是我们考虑的项目。我们需要一个欧洲军事联盟,有研究和创新能力的强大的欧洲军事工业。我们需要创造欧洲的能源自给自足。如果没有核能,这是不可能的。战后,我们需要与俄罗斯达成新的和解。这意味着欧盟不应该把自己看作为一个政治项目,欧盟必须作为经济项目加强自身,而且欧盟必须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国防项目。无论我们成为露天博物馆还是加入竞争,在这两种情况下我们都必须做好准备,乌克兰不会成为北约或欧盟的成员国,因为我们欧洲人没有为此用的足够的钱。乌克兰将重新回到缓冲国的地位。如果幸运的话,这将附带国际安全保障,这些保障将写入美国和俄罗斯协议,而我们欧洲人或许可以参与其中。波兰的试验将会失败,因为他们没有足够资源。他们将不得不返回到中欧和维谢格拉德四国集团。所以,我们期待波兰兄弟的归来!第二个演讲结束了。只剩下一个了。这是关于匈牙利的。
在这种情况下,匈牙利应该怎么办?首先,让我们确定一个可悲的事实:五百年前,在上次全球体系变革时,欧洲是赢家,而匈牙利是输家。当时,由于地理大发现,欧洲西半部开辟了一个新的经济空间,而我们却根本无法参与其中。对我们来说,不幸的是,与此同时,一场文明冲突也敲了我们的门,伊斯兰征服抵达匈牙利,使我们成为多年的战区。这导致了人口的巨大损失,又导致了外地人口的迁入。其后果我们今天可以看到。遗憾的是,我们没有能力独自摆脱这种局面。我们未能靠自己的努力来解放自己,因此,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不得不附属于一个日耳曼哈布斯堡世界。
让我们提醒自己,500年前的匈牙利经营完全明白在发生的事情。他们明白变革的性质,但是没有办法让国家为这个变革做好准备。这就是扩大(政治,经济和军事空间)空间以及防止困境的努力,预防措施都失败的原因。玛加什(Mátyás)国王的尝试也是这种努力之一:他效仿于卢森堡的西吉斯蒙德国王,试图成为神圣罗马皇帝,从而让匈牙利参与全球系统的变革中。他这次尝试失败了。我认为,试图任命巴科茨·道玛什(Bakócz Tamás)担任教皇的尝试也是这些努力之一。成功的话,将给我们另一个机会作为赢家参加这一全球系统变革。但这些尝试没有成功。因此,这个时代的匈牙利象征,匈牙利失败的象征就是莫哈奇(Mohács)战役中大败。换句话说,匈牙利的衰落恰逢西方世界权力的开始。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现在我们必须澄清我们与新的世界系统变革的关系。我们有两种可能。这对匈牙利来说是威胁,还是机遇?如果这是一种威胁,那么我们就必须奉行保护现状的政策:我们必须与美国和欧盟同舟共济,我们必须把我们的国家利益与西方的一个或两个分支联系起来。如果我们认为这不是一种威胁,而是一种机遇,那我们就需要规划我们自己的发展道路,作出改变并采取主动行动。换言之,值得推行面向国家利益的政策。我相信后者,我属于后一派:目前的全球系统变革不是一种威胁,不主要是一种威胁,更是一种机遇。
然而,如果我们想推行独立的民族政策,问题是我们是否具备了必要的边界条件。换言之,我们是否有被践踏的,或踩在我们脖子上的危险。因此,问题是我们在与美国,欧盟和亚洲的关系中,是否有我们走自己道路的边界条件。
简而言之,我只能说,美国的事态发展对我们有利。我认为,我们从美国不会获得比作为欧盟成员国更好的经济和政治条件。如果获得,那我们应该考虑。当然,波兰的陷阱是要避免的:他们孤注一掷,但美国有民主政府,尽管波兰在实现民族战略目标方面得到了帮助,但是波兰被强加了民主输出(如LGBTQ和移民等)以及内部社会转型政策。这实际上有可能导致他们的民族认同的丧失。因此,如果我们得到美国的提议,我们需要慎重考虑。
如果我们看一下亚洲和中国,我们应该说,边界条件是存在的,因为我们收到了中国的提议。收到了最好的提议,不会得到再好的。这可以概括如下:中国离得很远,对他们来说,匈牙利的欧盟成员国身份是一种价值。这与美国不同,美国总是告诉我们,也许我们应该脱欧。中国认为,我们加入了就很好。尽管欧盟成员身份是一个制约,因为我们不能奉行独立的贸易政策,毕竟欧盟要求成员国有共同的贸易政策。对此,中国人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互相参与对方的现代化。当然,当狮子向老鼠发出邀请时,你得时刻保持警惕,因为毕竟现实和相对大小都很重要。但中国主席在5月访问的时候宣布的参与对方现代化建设的提议意味着他们愿意将很大比例的资源和发展资金投入到匈牙利,并且愿意为我们提供参与中国市场的机会。
如果我们将欧盟成员身份视为边界条件,欧盟同匈牙利的关系将怎么发展?在我看来,欧盟西部国家不会再回到民族国家模式的轨道上。因此,他们将继续在我们“不熟悉的水域航行”。欧盟的东部地区,也就是说我们,将可以捍卫我们民族国家的形式。这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欧盟输掉了当前的战争。美国将放弃这场战争。欧盟不能为战争提供资金,没有能力为重建乌克兰提供资金,也没有能力为乌克兰国家的运行提供资金。
补充说一句,虽然乌克兰要求我们提供更多的贷款,我们还在进行谈判以注销之前贷款的偿还。如今,债权国和乌克兰在争论要偿还债务的20%还是60%。这就是现实情况。换句话说,欧盟要为这次军事冒险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将很高,对我们会产生负面影响。对我们来说,这意味着(在欧盟这个边界条件下)欧盟将承认中欧国家将继续留在欧盟内,同时保留民族国家的基础,并将奉行自己的外交政策。他们可能不喜欢这样,但不得不容忍。特别是因为这些国家的数量将会增加。
总的来说,对美国,亚洲和欧盟奉行独立的民族政策的边界条件是存在的。这些边界条件将确定我们的回旋余地。这个空间是广阔的,而且比过去五百年的任何时候都要广阔。下一个问题是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来利用这一空间使之成为我们的优势。
既然全球系统发生变化,那么我们就需要一个与之相称的战略。既然全球系统发生变化,那么我们需要为匈牙利制定一项大战略。在这方面,措辞顺序很重要!我们需要的不是大匈牙利的战略,而是匈牙利的大战略。这意味着,到目前为止,我们有了一些小战略,通常以2030年为时间框架。这些都是行动计划,是政策方案。旨在把我们在2010年开始的工作(我们称之为国家路线建设)进行到底。必须把他们贯彻落实。但在全球系统发生变革的时代,这还远远不够。为此我们需要一个大战略和更长的时间框架。特别是如果我们假定这一全球体系的变化将导致一个持续数百年的长期稳定状态。当然,这种情况是否会发生,将是我们的孙子后代在2050年的伯伊莱图什纳德(Tusnádfürdő,Băile Tuşnad)的会议上才可以确认。
我们在准备匈牙利大战略方面的进展如何?在我们的抽屉里有没有一个大匈牙利战略吗?会有的,事实上也有。这就是答案。因为近两年,战争加速了我们前行。在这里,完成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是我们为了创建大战略而确定做的,即使我们没有在种背景下谈论它们。在2022年议会选举后,我们立即开始制定这样一个大战略。匈牙利政府有一个不寻常的政治主管职位。政治主管的任务是制定这一大战略。我们已经进入了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团队的计划编写系统,我们在那里落实了深入的参与。匈牙利国家银行的研究人员也参与了亚洲,特别是中国的一些战略研讨会的工作。为了将我们的劣势转化为优势,在我们被迫更换部长后,我们没有带来技术官僚,而是一个战略思想家引入政府,和博考·亚诺什(Bóka János)成立了一个独立的欧盟事务部。在布鲁塞尔,我们不是被动的,而是在那里站住了脚:我们并不脱离,而在进入。还有许多匈牙利政府相关的适合建设软实力的机构(如智囊团、研究机构和大学等)在过去两年里一直在倍速运转。
所以说,有匈牙利大战略。它处于什么状态呢?我可以说,状态还不好。状态之所以不好,是因为用语过分“知识分子式。”我们的政治优势和竞争优势正是在于我们能与人民创造团结,使每个人都能确切地了解我们在做什么,以及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我们共同行动能力的基础。只有当人们了解并知道计划对他们有益时,他们才会捍卫这个计划。否则,在布鲁塞尔废话的基础上这是不可能的。不幸的是,我们迄今拟定的匈牙利大战略还不易消化和理解。还需要大搞半年多的时间才能达到个状态。现在是原始和粗糙的,可以说,不是用笔,而是用凿子写的,我们需要用大量的砂纸才能使它容易理解。但现在我将简要介绍已拥有的内容。
那么,匈牙利大战略的精髓(现在我用知识分子的话说)就是“互联互通”。这意味着,我们不允许被局限于两个在形成的半世界经济体中。世界经济不仅仅是西方或东方经济。无论是世界经济的哪一部分,东方的还是西方的,我们都得参加。这将带来一些后果。第一个、我们不卷入对东方的战争。我们也不进入反对东方的科技集团化,也不入反对东方的贸易集团化。我们聚集的是朋友和伙伴,而不是经济或意识形态的敌人。我们并不要和某个国家站在一起(在智力上这简单得多),而是要走我们一条独立的道路。这是困难的,但政治被称为艺术并非偶然。
大战略的第二章是关于精神基础的,其核心是捍卫主权。我对外交政策已经讲了很多,但在这一战略中也描述了国家主权的经济基础。近年来,我们建造了一座金字塔。“国家冠军”位于其顶端。下面是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中型公司,然后是为国内市场生产的公司,底部是小型公司和个体经营者。这就是可以为国家主权提供基础的匈牙利经济。在银行部门、能源部门、食品工业、农业原料生产、IT、在电信、媒体、建筑业(房屋建筑和土木工程的建筑物)、房地产开发、制药业、军事工业、物流等以及通过大学,在某种程度上在知识产业我国都有些冠军。而我们这些国家冠军不仅是国内冠军,他们都登上了国际舞台,并已被证明是有竞争力的。它们下面是我国的中型企业。我想告诉你们,匈牙利目前有一万五千家在国际舞台上活跃的,也就是说,具有竞争力的中型公司。当我们在2010年开始执政时,这样的企业只有三千家。如今,我们有一万五千家。当然,我们需要扩大个体经营者和小型企业组成的基础。如果我们能够为2025年制定一项和平时期的而不是战争时期的预算,我们将为中小型企业发起一项大型方案。主权的经济基础也意味着我们需要加强财政独立。需要将国家的债务减少到50%、60%,甚至近30%,并成为区域债权国。我们现在也在努力做到这一点。在本地区,匈牙利正在向友好的,对匈牙利由于种种原因重要的国家提供政府贷款。重要的是,根据这一战略,我们要保持生产中心的地位。我们不能转型为以服务为导向的经济。服务部门很重要,但是匈牙利生产中心的性质需要得到保护,因为国内劳动力市场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充分就业。绝不能犯下西方的错误。我们不能让外来工人从事某些生产性工作,因为当地人不屑于做某些工作。如果在匈牙利发生这种情况,就会引发难以制止的社会衰退。此外,捍卫主权有关的章节还包括建设大学和创新中心。
第三章是大战略的主体,即是关于我们在谈论的匈牙利社会的。如果我们要成为赢家,匈牙利社会就必须是坚实和灵活的,需要有坚实和韧性的社会结构。实现这一目标的第一个前提是阻止人口减少。我们开始的很好,但现在我们停滞不前了。需要新的动力。到2035年,匈牙利必须在人口意义上处于可自我维持的状态。绝对不能使有移民补充人口。西方的经验表明,如果客人比主人多,那么家不再是家了。不能承担这种风险。因此,如果战争结束后我们能够制定和平时期的预算,那么到2025年,儿童税收优惠(可能不在一步)在两个步但在一年之内加倍,以便回复人口改善的势头。需要不断地控制希望生活在一个基督教民族国家的从西欧流入的人数。这些人的人数将继续增加。不会有任何自动化的程序。现在轮到我们挑选了。之前他们做出选择,但现在我们来选择。社会必须建立在中产阶级的基础上,才能稳定和灵活,这意味着家庭需要拥有自己的财富和财务独立。必须保持充分就业,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是保持工作与当今罗姆人之间的关系。有工作机会,但你不工作就没有生计。这是交易,这是所提供的提议的本质。与此相关的还有匈牙利村庄系统,这是匈牙利历史上产生的一项特殊价值,而不是落后的象征。匈牙利村庄系统必须保留。我们还需要在村庄提供城市级的服务。这方面的财政负担必须由城镇承担。我们将不创建巨型城市,我们将不创建大城市,但是我们希望创建城镇和城镇周围的乡村地区,从而保留匈牙利村庄的历史遗产。
最后,是主权的关键要素,我们已与主权这一话题到了奥尔特河(Olt)岸。到了这个话题,若尔特(Zsolt)把麦克风拿走的风险已降低到最低限度了。这是保护主权的实质,即保护民族差异。不是同化、不是融入、不是混合,而是维持我们自己的特殊民族特性。这是捍卫主权的文化基础。这意味着我们语言的保护和避免 “零宗教”状态。 “零宗教状态”是指,早就没有信仰,而且基督教传统赋予文化和道德行为指导规则的能力也已经丧失,即使这些规则本来可以规定我们与工作、金钱、家庭、性关系以及相互之间的上下关系。西方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我认为,这种“零宗教的状态”是当同性婚姻被承认为一种具有与男女婚姻同等地位的制度时产生的。这种情况会产生在“零宗教的状态”下,因为基督教不再提供道德指南和指导。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避免这种情况。因此,当我们为家庭而奋斗时,我们不只是为了家庭的荣誉而奋斗,而是为了维持一个基督教至少仍然是为我们社会提供道德指导的状态而奋斗。
女士们,先生们!
最后,匈牙利这一大的战略不应该从匈牙利,这个小国家出发。匈牙利的这一大战略必须建立在民族的基础之上,必须包括匈牙利人居住的所有地区,必须包括生活在世界各地所有匈牙利人。只有一个小的匈牙利作为一个框架是不够的。因此,我不敢给出日期,因为要信守诺言。但在可预见的未来,所有有助于匈牙利社会稳定和韧性的支持政策(如家庭支持政策)必须全部扩展到匈牙利人居住的地区,甚至扩展到境外地区。这个方向还好,因为如果我回顾一下匈牙利国家自2010年以来在这些领域花费的金额,我可以说,我们平均每年花了1000亿福林。为了比较告诉你们久尔恰尼(Gyurcsány)总理[社会主义]政府执政期间,这方面一年花费了90亿。我们在一年中为此花费了1000亿。这是十倍以上的增长。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既然有了匈牙利的大战略,可以采取何种政策来使它取得成功?首先,要在一个大战略中取得成功,我们需要准确地了解自己。因为我们需要调整希望在战略中取得成功的政策,以适应我们的民族特性。当然,我们可以说,我们是多样化的。这对匈牙利人来说尤其如此,但也有一些共同的基本特征,而这是战略必须针对和掌握的特征。如果我们理解这一点,那么我们就不要妥协或整合,而我们需要采取坚定的立场。我认为,除了多样性之外,我们要掌握并建立匈牙利大战略的共同点是自由,而且内部自由也要建设。我们不仅要建设民族的自由,而且还要争取匈牙利人的个人自由。我们不像俄罗斯和乌克兰那样军事化的国家。我们也不像中国人那样超高度守纪律。我们也不像德国人那样欣赏等级制度。我们也不像法国人那样享受动乱、革命和亵渎。我们也不相信,没有我们自己的国家,我们可以生存。尽管意大利人往往这么认为。对匈牙利人来说,秩序不是一种自我价值,而是这是一种自由必备的,在其中可以不受骚扰地生活的状态。“不受干扰的生活”这个词组最接近于匈牙利的自由感。“我的房子,我的家,我的生活,我会决定什么让我感觉好”。这是匈牙利人的人类学,遗传和文化特征,这是我们的战略必须适应的。也就是说,要将大战略推向胜利政策也必须以此为基础。
由于我们谈论的这个进程(世界系统的变革)不会在一两年内发生,而是已经开始了,并且还需要二十到二十五年,因此在这二十五年里,将会就这一问题不断进行辩论。我们的对手会不断攻击它。他们将说,这个过程是可逆的。他们将说,我们需要融入,而不是独立的国家大战略。所以他们会不断地攻击它,并努力转移它。他们不仅会不断质疑大战略的内容,而且会质疑其必要性。这场斗争必须进行,但时间框架是个问题。因为如果这是一个跨越20到25年的过程,我们必须承认,由于我们没有变得更年轻,我们将不会成为完成这一过程的人。这项大大战略的完成(特别是其最后阶段)肯定不会由我们来完成,而是主要由现在的20多和30多岁的年轻人来完成。当我们思考政治,思考如何在政治上实施这样一个战略时,我们必须认识到,在未来几代人中,就像在我们这一代人的生活中一样,在本质上只有两种立场:将有自由主义者和将有民族主义者这两种人。我不得不说,一方面将会有自由派的,穿着修身版衣服装的,喝鳄梨拿铁的、吃无过敏原食物的,自鸣得意的政治家,另一方面将会有脚踏实地、精明强干、具有民族主义感的年轻人。因此,我们需要开始招募年轻人。现在,并为我们招募。对手是自由时代精神不断组织,并投入战斗的。他们的队伍不需要征募工作,因为征募工作是自动进行的。但我们的阵营是不同的:民族阵营只会在喇叭声下出来,只能在升起的旗帜下集会。年轻人也是如此。因此,我们需要找到具有民族主义情绪的勇敢的青年战士。具有民族主义情绪的勇敢的青年战士们,欢迎你们!
感谢你们的关注!